第二章 九转还魂针
众人只见开口者,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,纷纷皱眉。
暂且不说在座基本上都是名专家的身份,资历摆在那里,而这少年不过一个学生,岂有资格指点他们这群从医动辄数十载岁月的老医师。
且,慕老所得的乃肺癌晚期,号称癌症榜首,区区针灸,想要治愈肺癌,不是天方夜谭吗?
何况,所谓的导入生气,又是什么意思?
当即就有一个跟随众专家记录的年轻医生皱眉不耐烦地挥手:“去去去,一边去,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,又能懂什么呢。”
慕天华看到秦无道时,微微一惊,这小子不正是救了自己小女儿的那个学生吗?
没想到醒转过来了,倒是让他心头暗松了一口气,毕竟要不是多得这个少年,现在住院的可是自己的宝贝女儿。
对于秦无道,慕天华还是有几分感激的,不过现在住院的可是他老父亲,秦无道贸然插嘴,不说其他专家,这里还有一位从京归来的国家级专家,平日间都是在京跟最高层的领导打交道,有自己的脾气,岂容他人质疑医术呢。
慕天华便开口,对着其他人道:“他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可能学习过一些医术,所以随便乱说了而已,就不要跟一个小孩子在意。”
这番话,不无为秦无道的辩护。
其他人想了想,倒也是,对方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,甚至还是未出社会的学生,跟他争吵,不是跌了身份吗?
秦无道扫了一眼慕天华,微微诧异,没想到这个带有几分不怒而威的中年男人会为自己辩护,但看清楚长相,与卧床病榻的老人有几分相似,当即了然,十有八九是慕阳这家伙的儿子。
不由一叹,一别三十多年,就连慕阳这家伙的孩子都这般大了。
徐华对秦无道也只是微微皱眉罢了,也没有开口为难,倒是对于秦无道这番话语有些讶然,因为导入生气,在一般人,乃至寻常医生专家都未必听得懂,他却听从家师讲及过一些。
生气,乃生命之气,另一种意思则是天地元气。
元气,游离于天地间,属于一种很特殊的天地之气,蕴含着大量的生命之气,古代中医之所以如此高明,便是因为可接引天地元气,导入病人体内,化解顽疾。
不过元气很难感应到。
而且考虑到对方只是一个少年,徐华并不认为对方知道生气的真正含义,以为只是略懂一些中医才妄下评论罢了。
事关慕阳这位昔日的封疆大使,他这位在京专家也不敢轻视大意,道:“眼下还不清楚怎样给慕老治疗更好,再做一次全身检查,看看检查结果作判断。”
毕竟病人的情况一天一变化,不能以几天前做的全身检查做诊断。
慕天华皱眉:“徐医生,我父亲年事已高,病后这几天已经基本没怎么吃饭了,身体相对虚弱,全身检查也比较折腾,父亲未必受得了,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?”
徐华摇头:“从目前来看,只能全面检查才更好地医治。”
其他医生也点头。
秦无道摇了摇头:“庸医一个,医术不精,都说了针灸便可治愈,偏要做全身检查,这不是凭空多折腾了病人。”
当场其他医生脸色大变,这小子胆子真够大,徐华堂堂国家级专家,竟敢质疑庸医一个。
慕天华脸色也不太好看,这位徐华专家毕竟是专门邀请过来为父亲治病的,沉声道:“小兄弟,不懂不要随便开口。”
“针灸?”徐华冷冷看着秦无道:“针灸之术博大精深,五年才能入门,三十年才能登门入室,我徐华便是修习针灸二十年,略有小成,但也不敢说可针灸为慕老祛除病根,遑论你一个二十岁不到的乳臭未干小孩。若是贸然施展针灸,一旦针错穴位,后果不堪设想,你担当得起么?”
在这方面,徐华很有话语权,不仅仅他是国家级中医专家,且师从的那位中医大家魏老,更是以针灸著名,一手针灸之术,妙手回春,纵论泱泱华夏,也无几人可出其家师左右。
他师从那位中医大家,专研针灸二十年,才被家师认为略有小成。
一个二十岁不足的少年,年龄尚且不足他专研针灸的岁月,有何资格在他面前谈论针灸,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。
“二十年才略有小成?只能证明你天赋太差。”秦无道冷笑摇头。
众人只觉秦无道极其狂妄,徐华作为国家级中医专家,中医之道被人所称道,尤其针灸之术连其他几位国手御医都颇为认可的,居然被他所鄙夷。
徐华饶是涵养再好,也只是五十岁出头而已,怒视秦无道:“徐某人跟随家师习针灸之术二十年,出师后还是第一次遭人质疑,听你的话,似乎你很懂针灸,倒是想看看你针灸之术又是如何了得?”
最后‘了得’二字咬字最重。
秦无道看了一眼慕天华,道:“你若相信我,只需十分钟,便可让他恢复过来。”
“十分钟?”
一听这个时间,在场不少医生都不禁摇头皱眉。
就算是徐华这等名专家,结合中医诊断病况,制定治疗方案恐怕都需要两三天时间,十分钟便能让慕老简直是天方夜谭,根本不可能做到。
慕天华虽然感激秦无道救了女儿,但事关老父亲的性命,也看到后者张口就是狂妄之语,就连徐华这等名专家都不放在眼内,自然不会允许他针灸。
这时,躺在床上的慕阳悠悠醒来。
“爸!”
慕天华惊喜道。
“慕老!”
一众医生也礼敬道。
慕阳却径直看向秦无道,方才之言,他半梦半醒昏睡之时其实也听到了,当看到秦无道时,微微皱眉,扬言对他施针灸十分钟便可治愈者,竟是一个二十岁不足的学生少年,果然是年少轻狂。
就算是那位国手魏老也不敢这样开口。
正要拒绝,只是当看到秦无道脸上那嘴角扬起的那一抹邪魅笑容,蓦然一愣,隐隐间与记忆中那个人的笑容竟是逐渐地重合在一起,一样的邪魅,一样的不可一世,露出惊色:“你——”
秦无道朝他一笑,道:“相信我吗?”
“相信!”
当看到了这抹熟悉的邪魅笑容,莫名想起了当年的那个人,那个风华绝代的伟大人物,慕阳本能地选择了相信,对慕天华道:“让他给我针灸。”
“父亲,他还是个学生!”慕天华大吃一惊,急忙阻止。
“让他来吧,相信他,而且徐医生也在旁边,出不了大事的。”
慕阳意志坚定,不容左右。
慕天华皱眉,但见到秦无道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,徐华这时也道:“慕先生大可让他一试,我也想知道他如何在十分钟内让慕老恢复过来,就算出了问题,有我在,慕老也不会出现大问题。”
有徐华这位名专家开口担保,慕天华也放心了不少,只能答应下来,不过紧紧看着秦无道,一旦父亲出了问题,他会第一时间阻止。
“好!”慕天华也答应下来。
秦无道抬步来到老人面前,看着病榻上老人病态苍白的脸色,微微摇头,心中暗道:“慕阳啊慕阳,才三十年不见,你都变成一个病老头了。要不是你,我才懒得出手呢。”
须知,昔日他所出手救治之人,没一个是普通人,不是掌握一国权势的总统国王,便是富可敌国的财团家族主事人,亦或主宰地下世界的势力之主。
等闲之辈,他岂会轻易出手救治。
“针来!”秦无道说了一声。
“马上就来。”一个护士慌张就要走出去取来,徐华则是道:“用我的吧。”
说话间,便是打开了随身带来的药箱,一副银针包打开,一根根银针锋芒毕露,尾部有精致雕琢,一看便知非是等闲之物,秦无道也不禁眼前微微一亮:“针不错,寒铁所制。”
徐华惊疑地看着秦无道,本以为只是一个年少轻狂、乳臭未干的少年,却没想到眼力如此厉害,一眼就看出来了银针材质乃寒铁铸就而成。
看来,的确有几分门道。
当然,是否真的有本事,就看他施针结果了。
只见秦无道双手迅速取出银针,食指与中指捏针,不是一般的娴熟,咻地一声,一枚枚银针如闪电般刺入老人大椎、肺俞、风门、膏肓、天突等穴位上。
这一手看似简单,实则上在一刹那间完成,当众人回归神来,银针已是刺入老人身上九个穴道上,准确无误,九根银针不断颤鸣。
隐隐间,一丝丝肉眼无法察觉的天地元气顺着银针渡入穴位上。
做完这一切后,秦无道额上满是细汗。
归根到底他刚苏醒不久,前世修为还封印在混元金丹内,凭借的是觉醒前世后的强大精神力感应天地元气,借银针导入病人体内。
这一番功夫下来,已是十分费神,心中暗道一定要赶紧找个元气聚集之地,解开混元金丹封印,恢复前世修为,不然太孱弱了,就施针都如此费神。
一众中医不由惊叹,这般闲庭信步的手法,已非是一般的中医师所掌握,怕是没有数十年针灸之术的浸淫,难以有这般娴熟,难道这个看似年轻的少年是个不世出的针灸大师?
“这针法,这九穴同灸,这银针律动,甚至引入丝丝天地元气,难道是传说中的九转还魂针?”
徐华见之而心神震惊不得,据闻,九转还魂针能够将人从死神面前夺回来,只属于中医传说中,便是他所师从的那位中医大家,只为执掌大国牛耳的中枢首长诊断疗养的国手御医魏老曾提及过,传说中,此针灸举世无双,此针一出,任是阎王也不能在面前夺命,可见一斑。
没想到,眼前这少年竟能施展出如此绝妙针灸法门。
可掌握九转还魂针者,举世茫茫,唯有寥寥数人,其师便是其中一人,眼前少年,又是如何习得?
秦无道扫了一眼这徐华,露出一缕诧异之色:“你竟认得九转还魂针?”
这属于他的独门针灸秘法,天下间知道者可不多。
“家师曾提及过。”徐华道。
“你家师何人?”秦无道追问了一句,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当年跟在他身后屁颠着请求拜师学艺的身影,莫非是他?
“家师魏甫!”
提及家师,徐华这位名专家也是一脸傲然之色。
只因其师乃华夏数一数二的国手御医,地位崇高,长居于紫禁城旁的大院重地,专为中枢首长诊断。
“果然是他,难怪了。”
秦无道点了点头,一别二三十年,没想到魏甫这个记名弟子的弟子如今都成为国家级专家了。
怕是魏甫身份也了不得吧。
无需十分钟,仅仅只是三分钟而已,慕阳猛地咳嗽一声,一口血痰吐出。